October 18, 2001

給 子康

其實到現在我還不能接受你已經不在的事實。


跟小愛笑鬧著看片子的時候,孜俐打電話來說阿元說
你星期日在香港因為車禍,走了。
我到現在還無法釐清自己乍聽這消息時,到底是什麼樣的心情,
因為是「那個」阿元說的,一切突然變得詭異,
遠在香港的你,竟然連是生是死我們都無法確定...

沒有流淚沒有激動的情緒,
是因為根本也無從確定起吧。
那時你說要回香港,離開我們也離開你那時的女朋友。
就如同在你之前所有僑生學長一般,
我們知道以後見你的機會少了,聯絡起來也不方便了,
況且彼此又不是什麼推心置腹的朋友,會不會保持聯絡還是一回事,
但是,畢竟從大二之後,畢業設計的那個禮拜我們總是常常在一起,
大二那年幫你,大三那年幫阿強,
然後大四那年你從台北下來,跟阿強一起,我們總算有暌違一年的謝槍,
好久不見你依然沒變,有點遲鈍可是很溫柔體貼。

然後,你從香港打手機給我,
說我託你買的伊健寫真集已經賣完了,
這種事情,ICQ上傳傳訊息就好了吧?何必要用電話呢?
...對於周遭的人,你總是能做多少就做多少,
即使是像我們這樣的小槍,你也是乖乖的會把基地模做好。


所以說我到現在還是不可置信。

你騎車是有名的莽撞,在台灣的時候就已經出過車禍,
加上新買的FZR,似乎場景就這樣血淋淋的浮現,
但是我還是不能相信,
上回才跟我借走了一堆CD,我都還沒要你還哪,
今年不回來幫我槍了嗎?

孜俐說在接到阿元的電話之前,
她看著中文台的小丸子,不知道為什麼竟然就哭了起來,
接著就聽到你過去的消息;
小愛也說昨天她翻了你們那一屆的作品集,
連她自己老闆的那份都沒有仔細看,
可是看到我當年幫你畫的、唯一有放在作品集裡的那張剖面圖,
忍不住就停下來就想起當年我們幫槍的事。

我,也許是最近離死亡太接近了,
感應不到你的訊息吧。
你真的走了嗎?意識消失之前,在想什麼呢?

那套圖於是成為我們之間僅有的回憶,
你當時問我:「竹子的平面和立面要怎麼畫?」到現在還記得。
然後,評圖的清晨,朝陽初上而空氣仍寒,
我和阿強一小張一小張的貼著你圖上的空間名稱,
你整個設計才這麼的被我拼湊起來。
...我承認我從來沒有好好讀過你的設計。對不起...

你是教我如何用兩個圖筒偷圖的人。
你是教我如何用小美而不是用針筆做表現法的人。
你是教我如何用代針完美的畫好一整套圖的人。
你是第一個敢用大二當畫圖槍、肯讓我用粉彩在正圖上做表現法的人。

用當年的威士比加咖啡敬你,
至少從此之後,你已經不用再趕圖了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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